鸞鏡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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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鏡花枝
她像只警覺的長耳兔子, 迫不及待地接住他的話，小盞撲哧笑出聲，旋即又轉過頭去, 姜芙圓還沒反應過t來, 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身後傳來輕笑聲，圈住她的那個人擡手敲了敲她的頭, 姜芙圓哎喲一聲歪頭向上看他，眼睛裏全是納悶兒。
“哥哥做什麽敲我頭？”她抗議，兇巴巴地把眼睛擠成了三角眼, 釋放完兇狠的眼神就偷偷笑了, “不是你讓我摸的嗎？”
雲跡星就放開了圈住了她的手, 把自己坐直了一些, 倚靠在船艙的軟壁上, 看著她笑。
“是叫你估摸一下九洲池的距離, 對宮裏每一處都熟悉了, 遇上事了才好逃。”
沒待他說完, 姜芙圓就紅了臉, 她若無其事地看著船艙外搖曳的雨，和緩緩流過的水景, 極其不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方才那聲巨響是什麽？”
“應該是爆竿的聲音。我在九洲池看到了你往這裏走, 便劃了船過來，正是時候。”小船在水裏搖動著，雲跡星的聲音也有些飄渺, “除了我，還有人在外面救你。”
原來外頭那聲巨響並非雲家的崗崗制造的啊, 那到底是誰在幫她呢？
姜芙圓想了想，也往船艙的內壁靠去, 同雲跡星面對面坐著。
崗崗知道昨夜自己所經歷的事嗎？姜芙圓猶豫著，先問起了他昨夜的行程。
“……你都在宮裏忙什麽呢？有時候我很想見你。”
好險，她差點要將很想你三個字說出來了，好在加了個見你，就沒有那麽暧昧了。
雲跡星的視線落在了她低垂下去的眼睫上，輕聲應道：“亂忙。當一天的差就要忙一天的事，昨天後半夜九哥從桂川趕回來，有些事要和他商議，一直到今日午間才進宮。”
姜芙圓一直知道他有十二個哥哥，此時聽他提起，便也有些好奇地問道，“哥哥們都分布在各地嗎？九哥叫什麽，為什麽會去桂川？我聽說那裏雖是蠻荒之地，可風景奇美、氣候怡人。”
她說哥哥們的口氣很熟稔，像是喚自家哥哥一般自然，雲跡星將這幾個字聽進了耳中，恍惚有一種隔絕世事的輕松之感。
“他是為我去挖骨碎補，後來知道我醒了，便改換了路線，往南境那邊轉了幾個月。”
提到南境，姜芙圓就忽然來了精神，膝蓋撞一撞雲跡星的，悄聲問道，“哥哥，三更的時候你可以不可以來找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雲跡星也拿膝蓋撞一撞她的膝蓋，點頭說好，“我們總是在夜裏相見。”
小盞忍不住回頭，“不止啊，您二位還在夢裏相見呢。”她說完就匆匆忙忙地轉過頭去了，從她的後腦勺看過去，臉頰處鼓起來了，好像在偷笑。
有了小盞的一句添油加醋，船艙裏忽然安靜下來，小船隨著風慢慢向西搖動著，水裏的小荷擎著雨，亭亭地站在水中央，在小船路過它的時候，搖動著同他們招手。
姜芙圓覺得小荷很可愛，悄悄把視線收回，停留在雲家崗崗擱在膝蓋上的那只手上。
他的手指很美，顏色像冰川裏流動的水，冷洌清透，船艙狹窄，他與她的膝蓋總會隨著船只的搖動，而無意識地輕碰著，那若是自己把手也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是不是就能碰到他的手指了？
她不懷好意地想著，手隨心動放在了膝蓋上，偏偏此時忽然就沒有風了，小船穩穩地飄著，不動也不晃。
這份隱秘的企圖好像要無疾而終了，姜芙圓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敲一敲，剛想要收回來的時候，卻聽身前人清咳了一聲，小船忽然晃動了一下，她有些坐不穩，身子向側方歪了歪，手就揚了起來。
在這一瞬，手指忽然被捉住了，將她往相反的方向拉了一把，待她坐坐正的時候，方才放手。
手指上有清涼的質感，像一道清溪拂過手指，卻又頃刻間改了流向，只留下濕潤潮濕的一片軟泥。
姜芙圓擡起了眼睛，雲家的崗崗正看著她笑，那笑意直達眼底，好像堪破了她的心。
“坐坐好。”
她的心頭湧起了一點被看破後的憤憤，扭過了臉問小盞：“有人在劃船嗎？”
小盞指指艙外，姜芙圓低頭從艙內望出去，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正站著輕搖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他什麽時候來的？”姜芙圓震驚地問，“方才我們跳進船艙的時候，沒看見他啊？”
“方才嗖的一聲，他就跳過來了。”小盞坐在船頭看得很清楚，模仿著他的姿勢，“有點輕功水上漂的意思了。”
船頭搖槳那人回頭，露出個絕代風華的笑容，先向小盞致謝，又矜持地和姜芙圓打招呼。
“我不可能站在船頭，不然你們三個人一起跳上來，我早被彈飛了。小郡主，三年前我給你送過人參、雪貂皮，你還給了我一壺苦蕎茶路上喝，記得嗎？”
姜芙圓不記得了，回頭看看雲家崗崗，雲跡星就介紹道：“這是我十一哥，崔大星。”
姜芙圓就哦了一聲，認認真真地喊了一聲十一哥，“多謝十一哥為我撐船，你撐船的樣子很像練家子，武功一定很好。”
崔大星最是經不得吹捧，聞言鼓起了手臂，給姜芙圓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發現被袖子擋住後，放棄了。
“我雖然骨頭重，輕身功夫卻很好，至於武功嘛，倒沒有十三弟精進，不過在戰場上，我要比他抗揍得多，他個高體瘦，只能騎馬射箭，真要面對面和北狄人打，經不住一棒子，再加上他今年又昏迷了一段時間，身心都受煎熬，更消瘦了。”
他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雲跡星無奈一笑，請他撐船，“……十一哥，要撞上了。”
崔大星本就是自願來為十三弟清掃後路的，此時見小郡主聽的很認真，這就敷衍地劃了劃槳，轉過了身。
“小郡主很愛聽我說話。”
姜芙圓嗯道，“十一哥，多謝你為我撐船。”
雲跡星叫她別謝他，“……在水中慢慢晃著，也能到岸。非要來劃船。”
他只是隨口一說，卻叫姜芙圓聽進了心裏：是啊，就這麽搖搖晃晃地在水裏漂著，看水看荷，看景看人，這樣寶貴的時刻，要慢慢過才好。
她偷偷看了一眼雲跡星，雲家崗崗也是這麽想的嗎？才會叫自己別謝十一哥。
姜芙圓想到這兒，就在雲跡星的膝頭點了點，小聲問道：“十一哥成婚了嗎？”
“入秋的時候成婚。”雲跡星應道，“十一嫂是瀚海城管軍器庫的軍備官。”
“你的哥哥們都成婚了嗎？”姜芙圓很好奇瀚海的這群兒郎，問東問西，“你小時候同他們一起長大的嗎？”
小船慢慢搖，雲跡星的聲音也不疾不徐，“除了十二哥與我，都成婚了。我大哥哥今年二十九歲，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舞的動五十斤的長/槍，其餘的哥哥們都比我大很多，十一哥和十二哥，年紀和我差的不多，倒是一起長大的。”
“十二哥叫什麽名字？他也來京城了嗎？”姜芙圓又問起十二哥萬星臨來，“他比你大多少啊？”
“他叫萬星臨，比我大一歲，今年二十一歲。還沒有成婚。”雲跡星事無巨細地和她說道，“他的腿受了重創，現下還站不起來，只好坐在輪椅上。”
“那要快快好起來才行——”姜芙圓心裏想起了姜持鈞，嘆了一口氣，“真好啊，我只有兩個哥哥，二哥哥還總欺負我——他們都要成婚了。那你呢？”
小娘子的聲音輕而靈動，問出這句話後，船艙裏一片寂靜，幾息之後，慢慢搖動的槳聲、水聲、雨觸小荷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他在看著自己，眼底的清淵裏亮著光，像是倒映著一枚月亮，他安靜地看著姜芙圓沒有說話，一直到艙外崔大星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他要去金娑山摘月亮，誰知道幾時才能成婚。”
瀚海處月族的神將，都要去摘月亮嗎？姜芙圓默默地想著，忽然想起昨夜他說喜歡自己的話，紅雲便從兩頰一直蔓延到眼下。
“要爬多高才能碰到月亮……”她撓撓鬢角，不自然地說著，“金娑山又在哪兒呢？”
“那就有多高，爬多高。”雲跡星開口了，他將視線從姜芙圓的眼睛上移開，看向岸邊飄渺的亭臺樓閣，“你若願意的話，我帶你去金娑山。”
處月族的神將，會將喜歡的人帶去金娑山，在月亮的見證下結為夫妻，他說要帶自己去，是什麽意思呢？
姜芙圓胡思亂想著，心跳聲快蓋過自己的呼吸聲了。她好像t很想去金娑山，那個瀚海傳說裏的神山，有冰川、雪山，還有自由翺翔在雪山之間的鷹。
可她怎麽去呢？紫微城像個無形的寶塔，鎮壓著她，掙脫不能。
她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輕聲說道，“我想去，但我去不了。”
此時小船已慢慢地靠岸了，崔大星拋出了錨，岸邊有人接引著，雲跡星站起身走到艙外，回身向她遞出了手。
“到我身邊來。”他頓了頓，“慢一點，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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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只警覺的長耳兔子, 迫不及待地接住他的話，小盞撲哧笑出聲，旋即又轉過頭去, 姜芙圓還沒反應過t來, 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身後傳來輕笑聲，圈住她的那個人擡手敲了敲她的頭, 姜芙圓哎喲一聲歪頭向上看他，眼睛裏全是納悶兒。
“哥哥做什麽敲我頭？”她抗議，兇巴巴地把眼睛擠成了三角眼, 釋放完兇狠的眼神就偷偷笑了, “不是你讓我摸的嗎？”
雲跡星就放開了圈住了她的手, 把自己坐直了一些, 倚靠在船艙的軟壁上, 看著她笑。
“是叫你估摸一下九洲池的距離, 對宮裏每一處都熟悉了, 遇上事了才好逃。”
沒待他說完, 姜芙圓就紅了臉, 她若無其事地看著船艙外搖曳的雨，和緩緩流過的水景, 極其不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方才那聲巨響是什麽？”
“應該是爆竿的聲音。我在九洲池看到了你往這裏走, 便劃了船過來，正是時候。”小船在水裏搖動著，雲跡星的聲音也有些飄渺, “除了我，還有人在外面救你。”
原來外頭那聲巨響並非雲家的崗崗制造的啊, 那到底是誰在幫她呢？
姜芙圓想了想，也往船艙的內壁靠去, 同雲跡星面對面坐著。
崗崗知道昨夜自己所經歷的事嗎？姜芙圓猶豫著，先問起了他昨夜的行程。
“……你都在宮裏忙什麽呢？有時候我很想見你。”
好險，她差點要將很想你三個字說出來了，好在加了個見你，就沒有那麽暧昧了。
雲跡星的視線落在了她低垂下去的眼睫上，輕聲應道：“亂忙。當一天的差就要忙一天的事，昨天後半夜九哥從桂川趕回來，有些事要和他商議，一直到今日午間才進宮。”
姜芙圓一直知道他有十二個哥哥，此時聽他提起，便也有些好奇地問道，“哥哥們都分布在各地嗎？九哥叫什麽，為什麽會去桂川？我聽說那裏雖是蠻荒之地，可風景奇美、氣候怡人。”
她說哥哥們的口氣很熟稔，像是喚自家哥哥一般自然，雲跡星將這幾個字聽進了耳中，恍惚有一種隔絕世事的輕松之感。
“他是為我去挖骨碎補，後來知道我醒了，便改換了路線，往南境那邊轉了幾個月。”
提到南境，姜芙圓就忽然來了精神，膝蓋撞一撞雲跡星的，悄聲問道，“哥哥，三更的時候你可以不可以來找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雲跡星也拿膝蓋撞一撞她的膝蓋，點頭說好，“我們總是在夜裏相見。”
小盞忍不住回頭，“不止啊，您二位還在夢裏相見呢。”她說完就匆匆忙忙地轉過頭去了，從她的後腦勺看過去，臉頰處鼓起來了，好像在偷笑。
有了小盞的一句添油加醋，船艙裏忽然安靜下來，小船隨著風慢慢向西搖動著，水裏的小荷擎著雨，亭亭地站在水中央，在小船路過它的時候，搖動著同他們招手。
姜芙圓覺得小荷很可愛，悄悄把視線收回，停留在雲家崗崗擱在膝蓋上的那只手上。
他的手指很美，顏色像冰川裏流動的水，冷洌清透，船艙狹窄，他與她的膝蓋總會隨著船只的搖動，而無意識地輕碰著，那若是自己把手也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是不是就能碰到他的手指了？
她不懷好意地想著，手隨心動放在了膝蓋上，偏偏此時忽然就沒有風了，小船穩穩地飄著，不動也不晃。
這份隱秘的企圖好像要無疾而終了，姜芙圓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敲一敲，剛想要收回來的時候，卻聽身前人清咳了一聲，小船忽然晃動了一下，她有些坐不穩，身子向側方歪了歪，手就揚了起來。
在這一瞬，手指忽然被捉住了，將她往相反的方向拉了一把，待她坐坐正的時候，方才放手。
手指上有清涼的質感，像一道清溪拂過手指，卻又頃刻間改了流向，只留下濕潤潮濕的一片軟泥。
姜芙圓擡起了眼睛，雲家的崗崗正看著她笑，那笑意直達眼底，好像堪破了她的心。
“坐坐好。”
她的心頭湧起了一點被看破後的憤憤，扭過了臉問小盞：“有人在劃船嗎？”
小盞指指艙外，姜芙圓低頭從艙內望出去，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正站著輕搖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他什麽時候來的？”姜芙圓震驚地問，“方才我們跳進船艙的時候，沒看見他啊？”
“方才嗖的一聲，他就跳過來了。”小盞坐在船頭看得很清楚，模仿著他的姿勢，“有點輕功水上漂的意思了。”
船頭搖槳那人回頭，露出個絕代風華的笑容，先向小盞致謝，又矜持地和姜芙圓打招呼。
“我不可能站在船頭，不然你們三個人一起跳上來，我早被彈飛了。小郡主，三年前我給你送過人參、雪貂皮，你還給了我一壺苦蕎茶路上喝，記得嗎？”
姜芙圓不記得了，回頭看看雲家崗崗，雲跡星就介紹道：“這是我十一哥，崔大星。”
姜芙圓就哦了一聲，認認真真地喊了一聲十一哥，“多謝十一哥為我撐船，你撐船的樣子很像練家子，武功一定很好。”
崔大星最是經不得吹捧，聞言鼓起了手臂，給姜芙圓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發現被袖子擋住後，放棄了。
“我雖然骨頭重，輕身功夫卻很好，至於武功嘛，倒沒有十三弟精進，不過在戰場上，我要比他抗揍得多，他個高體瘦，只能騎馬射箭，真要面對面和北狄人打，經不住一棒子，再加上他今年又昏迷了一段時間，身心都受煎熬，更消瘦了。”
他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雲跡星無奈一笑，請他撐船，“……十一哥，要撞上了。”
崔大星本就是自願來為十三弟清掃後路的，此時見小郡主聽的很認真，這就敷衍地劃了劃槳，轉過了身。
“小郡主很愛聽我說話。”
姜芙圓嗯道，“十一哥，多謝你為我撐船。”
雲跡星叫她別謝他，“……在水中慢慢晃著，也能到岸。非要來劃船。”
他只是隨口一說，卻叫姜芙圓聽進了心裏：是啊，就這麽搖搖晃晃地在水裏漂著，看水看荷，看景看人，這樣寶貴的時刻，要慢慢過才好。
她偷偷看了一眼雲跡星，雲家崗崗也是這麽想的嗎？才會叫自己別謝十一哥。
姜芙圓想到這兒，就在雲跡星的膝頭點了點，小聲問道：“十一哥成婚了嗎？”
“入秋的時候成婚。”雲跡星應道，“十一嫂是瀚海城管軍器庫的軍備官。”
“你的哥哥們都成婚了嗎？”姜芙圓很好奇瀚海的這群兒郎，問東問西，“你小時候同他們一起長大的嗎？”
小船慢慢搖，雲跡星的聲音也不疾不徐，“除了十二哥與我，都成婚了。我大哥哥今年二十九歲，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舞的動五十斤的長/槍，其餘的哥哥們都比我大很多，十一哥和十二哥，年紀和我差的不多，倒是一起長大的。”
“十二哥叫什麽名字？他也來京城了嗎？”姜芙圓又問起十二哥萬星臨來，“他比你大多少啊？”
“他叫萬星臨，比我大一歲，今年二十一歲。還沒有成婚。”雲跡星事無巨細地和她說道，“他的腿受了重創，現下還站不起來，只好坐在輪椅上。”
“那要快快好起來才行——”姜芙圓心裏想起了姜持鈞，嘆了一口氣，“真好啊，我只有兩個哥哥，二哥哥還總欺負我——他們都要成婚了。那你呢？”
小娘子的聲音輕而靈動，問出這句話後，船艙裏一片寂靜，幾息之後，慢慢搖動的槳聲、水聲、雨觸小荷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他在看著自己，眼底的清淵裏亮著光，像是倒映著一枚月亮，他安靜地看著姜芙圓沒有說話，一直到艙外崔大星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他要去金娑山摘月亮，誰知道幾時才能成婚。”
瀚海處月族的神將，都要去摘月亮嗎？姜芙圓默默地想著，忽然想起昨夜他說喜歡自己的話，紅雲便從兩頰一直蔓延到眼下。
“要爬多高才能碰到月亮……”她撓撓鬢角，不自然地說著，“金娑山又在哪兒呢？”
“那就有多高，爬多高。”雲跡星開口了，他將視線從姜芙圓的眼睛上移開，看向岸邊飄渺的亭臺樓閣，“你若願意的話，我帶你去金娑山。”
處月族的神將，會將喜歡的人帶去金娑山，在月亮的見證下結為夫妻，他說要帶自己去，是什麽意思呢？
姜芙圓胡思亂想著，心跳聲快蓋過自己的呼吸聲了。她好像t很想去金娑山，那個瀚海傳說裏的神山，有冰川、雪山，還有自由翺翔在雪山之間的鷹。
可她怎麽去呢？紫微城像個無形的寶塔，鎮壓著她，掙脫不能。
她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輕聲說道，“我想去，但我去不了。”
此時小船已慢慢地靠岸了，崔大星拋出了錨，岸邊有人接引著，雲跡星站起身走到艙外，回身向她遞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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